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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2章洪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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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從王氏生出歹心、文秀決定給她漲漲教訓之後,文秀在西塘村、尤其是婦人們眼裏就成了一個兇悍且心狠的人物。包括朱氏楊氏等最愛嚼舌根的幾個長舌婦,也沒敢再在公眾場合壞她的名聲了。

不為別的,她們怕蹲大牢!

愛嚼舌根是婦人們的天性,朱氏和楊氏不再公共場所嚼舌根,但也管不住自己的嘴。兩人經常鉆進常嚼舌根的人家裏,悉悉索索到半天,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。

李家的人有兩人被判了刑蹲大牢,名聲盡毀。這不僅是在西塘村,就是在附近的十裏八村,也算是一個丟人的大新聞。

婆媳倆都蹲大牢,祖上的臉都被丟幹凈了。

李家的人,難得低調了一回,一個個夾緊了尾巴做人。

李老二原本就少有出門,現在更是閉門不出,每天就在房間裏翻騰老太婆藏起來的銀,雖然每日都是做無用功,可他卻樂此不疲。

萬一找到了呢?

李福被打斷了手後,還去衙門告了文秀一狀。結果,人沒告成,反倒挨了十個板,回家又躺了半個月。

若不是他還有李二丫這個女兒,李福指不定會餓死在床上。不為別的,周氏和李祿想獨吞老太婆留下的銀,夫妻倆都巴不得李福死呢!

周氏心謹慎的跟著文秀賺點錢,從去紅棗核到磨粉,她也算是苦盡甘來,終於得到了文秀的信任。但是,她在家裏還是滿心抱怨,工價五文錢的紅棗去核的核兒還有嗎?

李家發生了一系列的變故後,最倒黴的莫過於李祿。曾經游手好閑、偷雞摸狗、吃喝嫖賭集一身的他,開始每日在田地裏勞作,累的夠嗆。但是,李福斷了手,挨了打,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,李家就剩下他一個勞動力,他不幹活,誰幹?難不成都餓死?

忙碌的日過的還挺快,轉眼到了六月下旬。

五黃六月,焦陽炙烤大地,天氣悶著,壓抑的人透不過氣,一陣暴風雨襲來,天上的雨水猶如水盆倒下來一般,雷鳴閃電。

這一場雨,足足下了有七八日的時間。

眼看著快要完工的作坊,卻因著這場雨,被耽擱下來。連續兩日的大雨過後,綿綿的雨又持續了幾日,直到六月底,天空才放晴。

久違的陽光穿破雲層,直瀉而下,光芒萬丈,映著隨處可見的水窪,折射出絢麗的顏色。掛在天邊的彩虹,也格外美麗。

然而,村民的心情卻跌入了谷底。

大水長滿了清水河,漫過河床,靠近河邊的良田全被淹沒了。一眼望去,波光粼粼的一片,哪裏還有稻的身影?

離河邊遠一些的良田,又有人頂著雷聲和閃電,冒雨去開了豁口的田地,水位相對低一些,但是,也僅是能看見稻頂而已。

雨停那一天,整個村都彌漫著一股悲傷的哀嚎,時不時的都能聽見婦人們的哭聲。

稻谷青黃不接就遭了洪澇遭害,今年的收成算是完了。秋收時節,先不管有沒有口糧讓一家人過活,只怕租也是交不上的。

文秀和宋曉月倆人都無田無地,遇到今年的洪澇也沒有患得患失。只是,聽見那些悲慘的哭聲,兩人心裏還是有些不好受。

大人們也就算了,餓餓肚,交交草根也就過了,可是,孩呢?

宋曉月已經有四個多月的身了,可是肚並不顯,走路也挺穩妥,吃了早飯後,心情郁郁的來了文秀家。

文秀正在吃早飯,做的是瘦肉粥,涼拌了一盤清脆爽口的木耳。她剛吃上,覺得味道還不錯,給宋曉月盛了一碗,讓她再吃一點。

宋曉月原本有些不好意思,可是懷孕之人的口味大都會有所改變,她多看了兩眼涼拌木耳,瞬間就感覺自己的肚又餓了。

最後,她又喝了一碗瘦肉粥。

兩人吃飽之後,李麥穗將碗筷收進了廚房,讓文秀陪著宋曉月話。

桐桐從屋裏出來,抱著宋曉月歡喜的不行,主要是,她盼著月姨給她生一個弟弟呢!

宋曉月自從有了寶貝,脾氣溫婉了不少,盡顯母親的溫柔之色。輕輕地撫摸著自己的肚跟桐桐了會兒話後,才同文秀聊起今年的洪澇來。

“今年春雨下的恰到好處,春雷又響在三月,按老祖宗的法,今年該是個豐收年的。誰知哎,今兒個我在屋裏,隔著水田那麽遠,都聽見了哭聲。”

“幸虧你和我沒有田地,要不然,這哭聲裏面,也該有你和我的。有時候想想,沒田地也有沒田地的好處”

宋曉月先是一陣惋惜和憐憫,隨後又是一陣感嘆。

“老天爺不給活路,誰都沒辦法。”文秀雖然也同情憐憫受了災害的村民,但也沒宋曉月這般悲春傷秋,附和了兩句後,便轉移了話題:“多虧這天放晴了,要不然,我都不知道明兒的十三香怎麽送到鎮上去。”

從五月開始,一個月交三次貨,量也在逐漸增長。磨粉的人家從十二戶,擴大到了二十戶。監督負責的人依舊只有謝氏一個,文秀的“左膀右臂”遲遲還沒出現。

但是,慶幸的是,王燕青已經熟練,膽識也大了不少,見到陸靖後,話也不再發抖。偶爾的,還能上一兩句話玩笑話。

文秀王燕青還是挺滿意的,假以時日,他必然也能獨當一面。

到十三香,自然少不得誇王燕青,宋曉月聞言後,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喜悅和幸福。她也覺得她家五哥厲害的很,竟然能把文秀交代的事情都做的好好的,沒有犯一次錯。他對她也耐心仔細,體貼溫柔,放眼整個西塘村卻是再難找第二個。

不,還有一個,這個人也對妻兒體貼、溫柔,只是,兩個多月來,她再也沒從文秀口裏聽見過他半點消息。

這人,便是李俊!

李俊一走兩三個月,音信全無,就如同最初一般,生死不知。

文秀再也沒在誰面前提起過李俊,仿佛身邊從來就沒有過這一號人似的。她繼續以寡婦自居,她就一個帶著兩個孩的寡婦。

“秀娘,我想問你個事兒,你別介意”

“文姑娘!”

宋曉月剛開口,門外卻傳來了陸震東的聲音,繼而打斷了她的話。

文秀聞聲迎了出去,宋曉月知道,是如意樓的少東家和掌櫃來了。

文秀家裏來了客人,她不便久留,等文秀將人請進屋後,她同陸靖和陸震東打了個招呼後,便垂著頭速速離開了。

宋曉月終是一個受到了封建思想荼毒的女,她能拋頭露面討生活已經不易,但是,與外男坐在一起,卻是倍加尷尬和不自在。

正巧,她坐的有些久了,正好回家躺一躺。

近兩個月來,陸靖和陸震東隔三差五便要來一趟。有時候是他們兩個人,有時候卻是陸靖一個。這幾日連日大雨,他們沒有來,但卻不料,這雨剛停歇,兩人便到了。

陸靖今日穿了一件月牙白的長衫,襯著白皙的皮膚和溫潤儒雅的五官,更像是一個溫文爾雅的書生模樣。他舉止有度,雍容爾雅,身上帶著淡淡的蘭花香,沁人心脾,讓人感覺很舒服。

恰巧,文秀也穿了一件月牙白的衣裳,一條淡藍色的百褶裙,為了方便幹活,褶並沒有百褶,比百褶裙要簡單的多,行動方便。她屬於皮膚白皙、骨骼細之人,膚如凝脂,五官精致,面上不施粉黛,如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,清新脫俗。

陸震東第一眼見著兩人的穿著,心裏咯噔了一下,是被文秀俊俏的臉晃的有些走神。他見過不少女人,但從未見過不施粉黛還如此俏麗無雙的。

美!

真的太美了!

陸震東想到這兒,竟然生出羨慕李俊的想法來。

陸靖臉上看不出半點異樣的情緒,仿佛無論什麽時候,他臉上都帶著淡淡的笑,謝過文秀端來的茶水,這才仔細的品起來。

“雨剛停歇,想必路上泥濘濕滑,一點都不好走。”

文秀也不知道二人又做什麽來了,見兩人都沒話,純粹找沒話找話問了一句。

陸靖放下茶碗,笑著點了點頭,聲音溫潤如山中清澗,緩緩流淌,“嗯,地面濕滑泥濘不好走,良田都被淹了,一片汪洋。我們的馬車也停了兩次,才走到村裏的。一進村便壞了,我和震東還是不行過來的。”

文秀略微低頭掃了一眼二人的鞋,果然鞋上有泥點。但是,也很顯然的是,兩人必定在外頭打理過鞋底的泥了。

什麽事非得趕著今天來,明兒等路晾上一天後再來,不行嗎?

陸靖半響沒聽到文秀接話,笑著道:“文姑娘,你先坐下,我今兒個來,除了看看作坊的情況,另外有事也想同你商量。”

這兩個多月來,陸靖已經把對文秀的稱呼“文秀姑娘”悄然的變成了“文姑娘”了。

文秀並不介意他們怎麽稱呼自己,名字不過是一個代稱而已,沒什麽大不了。比起陸靖對她稱呼的改變,她對他要與自己商量的事更感興趣,“少東家,你有什麽事,你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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